【刀剑乱舞】爱你在心口难开

*歌仙婶

*不准说我标题土

*今天份的ooc都是我的

————————————

 

1.

 

“药研啊。”

 

半靠着扶栏的审神者心不在焉地往院里的池子里丢鱼食,一副忧虑的模样。

“我最近,好像得了一种病。”

 

“您生病了?”

听她说话到一半,药研赶紧合上手里的书,扯开半截手套,用手掌的温度量了下审神者的额头。

“不烫啊……您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这个病。”

审神者仍然保持着一副做作得要死的作态,恹恹地收起了鱼食袋,两手托着腮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生理上的病变。”

 

“哦。”

药研了然地把手套戴回去,又拿起那本砖头似的《解剖学》。

“——神经病?”

 

“?”

 

“好吧好吧。”

药研在审神者难以置信.jpg的凝视中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有在认真思考。

“您知道的,我对于开解女孩子的心事这方面并不擅长。尽管我很乐意替您分忧,但——诶,说起来,您这段时间不是和歌仙先生关系很要好么?您可以去找他试试。”

 

审神者像是把自己整个肺全都压成了扁扁的一张薄片那样吐出一口气,用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

“唉,问题就在这里啊。”

 

 

2.

 

“你今天什么情况?有事儿吗?”

在被第不知道多少个乱丢的废弃纸团子砸到脑袋后,正在榻榻米上躺着酝酿睡意的和泉守气得差点直接翻进地上混乱的纸堆里。

 

提着腕正准备下笔的歌仙先是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放回纸上,运力,落腕,但中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下一顿,纸上瞬间泅开一团墨渍。

哦,又废了。

 

“啧。”

歌仙咋了一下舌,把毛笔搁回笔枕上,随后将那张还墨还没干的纸揉成一团,手上立时就被纸上渗过来的墨染了小半个黑巴掌。

 

“你先停一下,停一下。”

和泉守看他盯着那只手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赶紧翻身下来按住他,把他扳过身来和自己面对面。

“之定,我们来好好谈谈。”

 

“.…..我在想一个问题。”

歌仙想把手放到腿上,但想到那上面的墨瞬间就顿住了,无处安放地在空中悬了悬,最后还是握成个拳头,慢慢地斟酌字句。

“主上是不是讨厌我?”

 

“哈?”

刚把腿盘好,和泉守双手扣着脚踝诧异地挑挑眉。

“谁跟你说的?你从哪儿得出来的这个结论?”

 

“主上最近这段时间好像都在躲着我。”

歌仙皱着眉头,回想起有时候文书交接,审神者从他手里接了东西就走,模样慌慌张张的,好像他是只被放出闸的洪水猛兽。

 

“有么?”

和泉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其他人有这么反映过吗?”

 

“没有。”

歌仙摇摇头。

“而且,主上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说过话了。”

 

“话也不说?你们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

歌仙想起审神者最后跟他正常交流的那场,还是在前阵子看他插花的时候,到一半她张了张嘴,突然神色茫然地站了起来,看着他,捂着喉咙嘴巴开合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似乎是那之后,审神者就再也没和他说过话了。

可这既算不上矛盾冲突,也更算不上什么龃龉。

“应该没什么吧……”

 

“我也是说…..我记得你们之前关系蛮好的来着。所以我说啊,”

和泉守把手抄起来,沉思了一会儿后,带着点幸灾乐祸恍然大悟地开口。

“——之定你果然是被讨厌了吧。”

 

“.…..”

歌仙看着面前这位不知死活的后辈,慢慢眯起了眼。

 

 

3.

 

“您是说——您在歌仙先生面前说不出话来?”

药研一脸新奇地推了推眼镜。

 

审神者看他眼中闪烁着发现了新大陆的研究精光,莫名觉得背后一凉。

 

那天她只是借跟歌仙学插花的机会趁机偷个懒。

 

当她不得插花要领,歌仙会抬手握住她的手纠正花枝倾斜的角度。手掌干燥又温暖,审神者的眼神遮掩在额发下,只需要不经意地向上一瞟,就能看到他因专注而微微皱起的眉,侧脸清隽又秀丽,略略上扬的眼尾染着一抹红,缱绻又冶艳。

又害怕靠得过近的距离,会让自己越来越急的心跳声穿过血肉传进空气里最后被歌仙听到,审神者只能遗憾地找了个像样的借口,退到一旁托着腮看他演示。

 

人都是视觉动物。

在审神者沉迷美色无法自拔的时候,异变踩着她逐渐变快的心跳发生了,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很突兀的,她就不能说话了。

 

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后来审神者对各个付丧神都试验了一下,发现只有歌仙一个人遭受了这样的“独待”。

 

“这么说来,原因和歌仙先生有关系?”

药研做了个小总结。

“您有没有想到任何有关联性的东西?”

 

审神者胡乱地摇着头。

她要是能想得出来,就不至于现在这么苦恼了。

 

“那问题一定是出在歌仙先生身上和我们的不同点上。”

药研思索了一下后,笑了起来。

 

 

“——说起来,大将您喜欢歌仙先生吧?”

 

4.

 

审神者的初始刀是陆奥守,并不是歌仙。

初锻刀是秋田,也不是他。

 

歌仙来得不早不晚,满练度后不出战时,也更愿意研究些超出审神者知识范围外的风雅之物,接触甚少。

最初时审神者对于歌仙的称呼,也只是介于疏远和稍近一层的“歌仙先生”;后来稍稍熟了些,偶尔也会跟烛台切他们一起叫“歌仙君”。

所以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呢。

 

有时候审神者在近侍赶自己早睡后,会在被窝里偷偷地玩儿会手机,大晚上精神了,没了睡意就会出来遛遛弯。在自己卧房门口的小院落里踱了半天步,半点睡意没酝酿出来,审神者决定换个地方走走。

 

路过兼定家的部屋时,走廊上飘过了一缕极轻微门轴滚动的“吱嘎”声,越过拐角,审神者和正抬手缓慢合上门的歌仙对了个正着。

 

“呀——歌仙先生也是出来闲逛吗?”

刚开了个尬聊的头,审神者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嗯…..晚饭后茶饮用多了,有些失眠。”

歌仙点点头,随后目光落到审神者身上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

“您就穿这么点深夜出来?”

 

“诶?”

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又在院落里转了小一会儿走通了气儿,审神者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下意识地紧了紧裹着的睡袍。只是觉得这样没有仪态的一面被歌仙看到,她难得有些赧颜地挠了挠头。

“还好啦……”

 

走廊上一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初秋的夜里还有虫豸稀疏的鸣叫,夜风一过,月影在朦朦胧胧的云层后半遮半掩,草木枝叶轻轻碰撞着刷拉拉的声响,再近些是建筑木质构架部分里纤维缩水变干的哔剥声。

 

“啊!”

审神者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捶了下手心,下一瞬又反应过来自己声音太大赶紧掩了下口,随后把手揣进袖口里,看向歌仙的神色有些跃跃欲试。

“歌仙先生会烤红薯吗?”

 

“哈?”

 


看来本丸里最后一批睡觉的人睡得挺晚。

厨房的灶里还有些残留余热微红着的木炭,再往里添点助燃物、烘一烘,就能把红薯埋进去了。

审神者又往里面加了些点燃的木枝,她的手法有些生疏,掌握火候的功夫不到家,好几次要么是差点把灶里的余碳全都烧起来;要么就是夹进去的枝条太大,几乎把残存的火星全给埋实压没了。

 

“我来吧。”

围观了半天歌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被赶到旁边的审神者讪讪地挪出位置。这回换了专业人士,灶里的碳温终于保持在一个不会过高但也不会过低的平衡低温可烘烤物品的状态。

 

“麻烦您一下,把我的袖子挽起来。”

歌仙拿起了个红薯,对着审神者伸出手。

“不然和服会弄脏的。”

 

审神者赶忙应了两声,替他把袖子挽了两个工工整整的卷儿,看他把红薯放到用烧火钳拨开的小坑里,亮红色的木炭碰撞到一起发出了“喀啦”的脆响,旁边的柴火灰又被小铲子铲回来,把红薯埋在里面。

 

在旁边观摩了一阵子,审神者的“兴起”仿佛才终于冷却了下来,她揪着衣摆,有些犹犹豫豫的。

“因为我的一时任性,就自顾自地把歌仙先生拉过来,真是抱歉……”

 

“没有这样的事。在深夜这样宁静的时候感受食物的烟火气息,也未尝不是一种风雅。”

意外地看了眼审神者,歌仙摇摇头。他戴着条用来挡风的宽围巾,此时歌仙把围巾取下来,披到审神者身上。

“现在虽然是初秋,但是夜晚天气也还是有些冷的,您别着凉了。”

 

审神者微红着脸,轻声道谢。

零碎细小的红色火星从炭火堆的气流里冲出来,在黑色的灶壁间乱窜,像幅微缩的星象图。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炭火堆,等到时间差不多时,歌仙拿起小钳子,把红薯从灰烬里拨出来,让它自己冷静得差不多了,才把它拿起来递给审神者。

 

拒绝了审神者的分享,歌仙起身把碳火摊开来,让它早点冷却。

红薯很甜,又啃了两口,审神者突然注意到歌仙的鼻尖上有一抹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的碳灰,缀在白净的皮肤上异常的显眼。

她忍了忍,却还是在自己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抬手在歌仙上的鼻尖轻轻一拭——

 

被红薯烘的暖烫的体温在微凉的鼻尖上蹭过,那一刹的温差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有、有碳灰……”

审神者把手指举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到。

 

“嗯、唔好的……谢、谢谢……”

歌仙轻咳了一下。

 

两个人都把脸转向了各自的一边。

 

真奇怪。

明明红薯吃到的是胃里,为什么心脏那一块也开始一起温暖起来了?

 

 

第二天起注意到审神者开始直呼歌仙名字的烛台切:发生了什么???

 

5.

 

“真的要这样吗?”

审神者在兼定部屋的门口,手里拿着个大本子,压低了声音问到。

 

“您难道不想解决这个问题吗?”

她身后的药研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道亮光。

 

“我想啊——可是这个办法真的能行吗?”

拿指尖刮了刮本子的侧面,审神者呼了一口气。

 

“您不试试怎么——哟!您就进去吧!——”

说话到半截药研就大力推了审神者一把。

 

在门口“哎、哎”踉跄了两下的审神者跌跌撞撞地进来了,屋里两个人一下齐刷刷地把目光挪过来,与此同时药研在门口对着和泉守招手。

 

“和泉守先生能过来一下吗?堀川找你有事。”

 

刚被修理了一顿的和泉守正愁没借口跑路,顺着就出去了。

 

清场完毕,只有两个人的房间一下空旷起来。

 

“您……找我有事吗?”

将一开始的错愕收敛起来,歌仙把膝下压着的衣摆顺平,手指不自觉拨弄着掌中线装书册的固定线。

 

有些东西想和你商量。

审神者张了下口,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发声后,露出了有些沮丧的表情,随后又稍微振奋起来,翻开了那个大本子。

 

【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无论如何也想请你帮忙。】

 

尽管疑惑于审神者为什么要写在本子上,歌仙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让她继续说下去。

 

审神者深深吸了口气。

【是这样……】

 

“在我面前说不出话来?”

歌仙诧异地皱起了眉。

 

【是的,我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确认他看清前一页的字后,审神者又翻了一页。

【因为能和歌仙正常交流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所以我会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

 

她过于认真的神色让歌仙怔住了,旋即他也同样认真地点头。

“明白了,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说。”

 

【在此之前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审神者翻开下一张。

 

【请问你讨厌我吗?】

 

“当然不。”

在看清纸上字的一瞬间,歌仙脱口而出。

 

审神者的心重重跳了一下,掩饰般地低下头,使劲搓了搓这一页异常难翻开的纸。

 

也来不及看纸上是不是自己想说的下一句话,审神者急切地把那一页呈给歌仙看,但是却发现他露出了有些错愕的表情,然后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察觉到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审神者赶紧把本子撤回来看了一眼。

 

【那你喜欢我吗?】

 

——这中间到底被她翻过去了多少个问题!!!!

 

【不喜欢也没关系。】

审神者赶紧按照这条线补救。

 

“我没……”

歌仙刚想说些什么,被审神者的下一页打断了。

 

【但是我有一个非常任性的请求。】

她鞠了一个躬,头压得低低的,把板子举到歌仙面前。

 

 

【请你跟我谈一下恋爱。】

 

 

“对了国广找我什么事?”

走出部屋的和泉守问药研。

 

“嗯——你今天的地种了吗?”

 

“.……”

 

6.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仿佛不经意之间,那个人就已经把自己的视线填得满满当当的了。

 

还没有在歌仙面前说不出话来时,她就已经会注意到和他相关的一切事情,哪怕只是一只在他身边引得他惊叫的虫子——

 

审神者看着他用指尖拈起好几张纸巾,颤巍巍地丢下去,然后脱下脚上的木屐,用板面丢过去“啪”地砸到纸上。

似乎是砸错了位置,一粒黑黢黢的、需要打马赛克的生物从纸下蹿了出去,审神者就看见他用一种和自己打刀机动完全不符合的速度蹦开老远。

 

实在是看不过眼,审神者抄起门背后的扫帚对着虫子就是一下,费解地看了眼歌仙

“有这么夸张么?”            

 

“您没看见,刚刚那个东西还会飞——不了谢谢,这只鞋我不要了。”

拒绝了审神者给他捡起来的木屐,歌仙单立着腿有些狼狈地试图跳到榻榻米那边去休息一下。

 

“哇——你看那边好大只涨水蛾——”

审神者用一种相当浮夸的棒读语调指了下歌仙的身侧。

 

也来不及分辨审神者说的话是真是假,歌仙下意识地跳到审神者身后,牢牢抓住她的肩膀。

“——哪里哪里!快把它赶走!”

 

半天没得到回应。

感觉到自己贴着的身体正在颤抖,歌仙疑惑地抬起头看她,却发现审神者捂嘴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抱歉抱歉,以前从来没见过歌仙这个样子,觉得太新奇了,所以——”

 

“啊啊——真是的!”

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逗自己,歌仙举手就要准备给审神者来记手刀。

“这种不风雅的玩笑不要乱开啊!”

 

“别打头会变笨!”

审神者条件反射性地抱着头闭起眼,但是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压不下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亮闪闪的。

预想中的疼痛始终没有落下,她微微睁开一只眼,从眼缝里偷偷看他。

和平日雅逸的模样不同,他的头发略微有些散乱,因为激动和羞恼,白净的皮肤浮着层艳丽的淡红,脸上留了些心有余悸的惊吓,温和的眸光比起往常来更加的清亮——却没有真切的怒意。

 

怕被发现自己“忏悔”的心不诚,审神者赶紧把眼睛闭实了。

 

随后就听见一声叹息。

 

那记手刀真正劈到她头上的时候,多少带了点无可奈何的纵容。

 

“您真是——下次不准这样了。”

 

 

从走廊上路过的和泉守觉得自己的脑壳在隐隐作痛:二代目上次我这么干的时候享受的是什么待遇你还记得吗?

 

7.

 

审神者在厨房碰到了小夜。

然后小夜又倒了回来,在小围兜里掏啊掏,掏出来一个圆圆的柿子,郑重地递给审神者。

 

“听说……您要和我家歌仙约会,请您加油。”

 

“啊?哦、哦,谢谢……”

茫然地呼噜了一把满脸认真小少年的头毛,捧着黄澄澄的柿子,继续往自己目的地走过去的审神者这才后知后觉地捂住脑袋——这是全本丸都知道了吗?她明明交代了和泉守和药研要保密的。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俩知道了也就基本等于新选组国广家织田家还有粟田口家全都知道了,也就约等于整个本丸都知道了。

 

只是明明——明明还没有确定下来啊。

别人也只是答应帮忙了而已,也只是,看在自己主君的身份上吧……

 

审神者的脚步停了停。

 

也不晓得是哪个小机灵鬼出的主意。

说要约会,才有恋爱的感觉。

 

整个晚上没睡着,起床时看见镜子里自己跟夜里挖了煤似的的脸色,审神者猝然叹了口气,赶紧掏出一堆化妆品来倒腾挽救一下自己今天的形象。

 

她带上了用来沟通用的大本子,挎了个淡蓝色的小挎包,匆匆忙忙踩着点赶到本丸门口,小发饰别在鬓间,细碎的银色流苏随着晃荡有几条勾在了发上。

 

【抱歉,来晚了。】

审神者有些歉意地在本子上刷刷写下。

 

歌仙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倾身耐心又细致地把那几条会扯着头皮的小流苏给审神者理顺了,这才对她笑了笑。

“走吧。”

 

家里的付丧神连吃早餐的时间都不给他们,直接把他们撵出来在外面解决。

电影也是他们定的票,没到取票机前,审神者也不知道今天到底要看什么片子,她垂着脑袋,踢踢脚上的小皮鞋,一双手把本子倒扣着背在身后。

 

今天是周末,电影院候场的人不少,情侣更多,路人的眼神瞥到审神者他们这边的时候,眼神里都带上了一层淡淡的色彩。

翻译一下就是“好好的女孩子怎么说哑就哑了”。

 

拿到票时,他们才知道今天要看的是部恐怖片,看着票根审神者的脸都绿了。

 

座位也不知道谁定的情侣座,中间没有可以放下来的扶手,两个人坐得颇有些距离,看起来有点尴尬。

影片开始后,灯光暗了下来,审神者的本子没法儿用。

光是影片的前奏就已经让她瑟瑟发抖了。

 

审神者把满是汗水的手挨着裤边擦了擦,搁到腿边,她用余光看了眼身侧,歌仙的手就在不远的位置。

 

要不要牵呢……

他的手放到这个位置,应该……就是让她牵的吧,可是别人又没有说,她要是擅自做主牵上去会不会显得她很轻浮……

审神者的手微微抬起来,然后又缩了回去。

刚握了个拳头,又舒展开准备试探性地把手伸过去,结果刚到半途就又摸了回来。

 

太没出息了。

她在内心唾弃着自己。

 

这边她还在内心纠结,荧幕上突然放大的鬼脸吓得她差点跳起来,一把就攥住了歌仙的手。

对方的身体也震了一下,明显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刚缓过气儿来,觉得自己太冲动了的审神者轻轻松了一下手,想把手缩回来,准备等下电影看完了再好好跟他道歉,但被歌仙反手紧紧握住了。

 

“这种时候……请您也稍微依靠一下我吧。”

黑暗中,他的声音听不真切,但确实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审神者僵着身子不动了,越来越高的温度顺着两手交握的地方传到了脸上。

胸腔里的砰砰声不知道是心跳还是音响的传声。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脸完全可以煎鸡蛋。

 

 

8.

 

手牵了一路。


即便是电影散场,手心黏糊糊的分不清是谁的汗水,但始终没有人放手。

 

或许就是这样了,只要你的视线一旦落到那个人身上,就再也挪不开,等到回神的时候,仿佛为时已晚,眼里,心里都已经被那个人所占据。

今天吃到的柚子水分充足,很甜,不过果皮卡到指甲缝里会有点疼,想要提醒他下次注意;夜晚的天又高又远,连绵去往地平线那边,深绀色层层变浅,透出一圈清淡的蓝,非常好看,想要跟他分享;去万屋的路上,鸟啾们停在穿插交错的电线上,像幅拉得好长的五线谱,可惜自己对音律不了解,于是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要是他在就好了,要是他在就好了。

小路边还没长全的蒲公英,树枝上刚冒了个头的花苞,院子里溜进来喵喵叫着讨食的野猫,哪怕只是叶子飘到小水塘里溅起的圈圈涟漪,都想要全部传达给那个人。

那些各种各样的想法堆积在脑子里,越来越多,像一团一团的毛线球,想要张口说的时候反而扯不出线头,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张着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啊,原来这就是喜欢。

 

审神者忽然有些恍然大悟地想到。

 

“您要哪一个?”

甜点店里歌仙看着快把脸贴到橱窗上的审神者,轻声问她。

 

“想要这个红丝绒。”

审神者点了点玻璃,自然而然地就开口说出来了。

 

“嗯。等——您能说话了?”

歌仙惊讶地看着审神者。

 

她笑着点头。

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说不出话来的原因,当然就能说话了。

 

空气里飘着奶油轻软的香甜气息。

咖啡是苦的,蛋糕是甜的。

 

“这次真是麻烦歌仙啦。”

审神者吃了口蛋糕,满足地眯起了眼。

 

“不,其实我根本没做什么。其实我更好奇您失语的原因……”

歌仙有些探寻地看着审神者。

 

“原因……如果可以,我想先暂时保密。”

审神者对他做了个双手合十拜托的手势。

“嗯总之——今天能和歌仙出来玩,真的是太开心了。”

 

女孩子歪着脑袋,眼里投映着细碎沉浮的灯光,眯起的弧度像瓣小兔子苹果。

 

歌仙忽然觉得心跳的拍子似乎跟着审神者说话的调走掉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一下子愣在那里,张开口,半天也没出声。

随后他才有些慌乱地对审神者比了几个姿势。

 

“嗯?怎么怎么了?要什么?我的包?盘子?哦本子….本子?”

审神者茫然地把本子递给他,看到歌仙在上面快速地写了一行字。

 

他垂着头,把写字用的板子举到面前挡住了整张脸。

 

但是审神者却也能看见他掩在碎发下的耳朵红透了。

 

——【现在是我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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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愿望是希望能跟被海关打包丢回去重邮的一期趴还有粟田口趴们一起过年呜呜呜

B站上有首新歌叫《鸽子》可好听了你们快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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